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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祭典》是“新浪潮主将”克洛德·夏布洛尔在晚期导演的一部作品。该作品不仅成为1996年度《电影手册》第一名,还为伊莎贝尔·于佩尔在提名8次凯撒奖之后终于获得了影后殊荣。这也正是我在初中时去观看这部作品的原因。然而在当时,我只为结局的枪杀感到震惊,并且不懂为何故事会是这样奇怪的走向。但如今再看的时候,却发现剧情丝丝入扣,无疑是惊悚犯罪类型中的佼佼者。
记得前段时间《寄生虫》大热的时候,阶级矛盾成为了许多人热议的话题,那时便有人提起了这部电影,并称这部影片对《寄生虫》启发许多。诚然,两部电影背后所蕴含的都是阶级矛盾的思想,可是这部电影最为优秀的便在于对阶级矛盾的处理态度上——从头到尾都契合了片名“冷酷”。
夏布洛尔在这部影片中无疑是没有表现出对任何阶级的同情,都只是冷冷地旁观,并用一个接着一个的事件与危机去进一步激化矛盾,最终导致其不可调和。底层人诸如珍妮(伊莎贝尔·于佩尔饰),她是嫉妒与粗俗的;而苏菲看似温顺,但因没有文化,无知的本质致使她做出了最为可怕的事情。而中产阶级,看似慷慨与体面,实则在知道苏菲的秘密,却是鄙夷与不满的。这种虚伪的布撕开后,没有人不是丑恶的。
整部影片的结构严谨,是传统的三幕剧结构。并且每一幕都设置了悬念与困境,进一步推动矛盾与情感的升格。
其中,影片不仅是用具体事件来推动情节发展,更是出现了许多物件,这些看似平常的物件都是危机的伏笔。而它们在前后出场的相互照应,使得影片极具讽刺的意味。
2019年夏,奉俊昊导演站在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台上,感谢法国导演夏布洛尔的《冷酷祭典》,坦言这部杰作启发了《寄生虫》。1995年的《冷酷祭典》,讲一场发生在法国乡间别墅的灭门案。女佣苏菲和邮递员让娜,两人在新年夜各持猎枪,杀了别墅主人一家四口。
夏布洛尔是法国新浪潮运动主将之一,《冷酷祭典》是其代表作。与早期影片不同,这个故事并不建立在现实基础上,它的戏剧前提集合了诸多假定:人烟稀少的乡间,审慎有礼的中产家庭,带着女儿的离异男主人和带着儿子的离异女主人重组的四口之家,相互尊重又审慎冷漠,他们聘请了一位尽责却偏执的女佣,她患有阅读障碍不能读写,用谎言和逃避去掩盖这一缺陷以维持她的自尊。原本相安无事,但是孤独无依的女佣结识了小镇的邮递员让娜并成为密友,两人竟然都各自背负着谋杀血亲的凶嫌,而邮递员又始终敌视着别墅男主人并且偷拆其邮件。为保住秘密,苏菲要挟雇主的女儿,最终秘密曝光遭到解雇;让娜一贯嘲讽捐物者的伪善,一次过激的挑衅之后,她也被教会剥夺了义工身份。新年前夜,雇主一家看电视上的歌剧转播,她俩就趁机恶作剧,恣意给主家制造麻烦,越闹越大。终于,恶作剧的两人与家主遭遇,情绪支配下,正拿着雇主猎枪玩闹的苏菲,扣动扳机,随后两人顺着玩闹的势头杀了一家人。转瞬间断了四条人命,手段狠辣,却波澜不惊,直至终局,两人对罪行尚不自知。
故事的起点有强烈的虚构感,但是高潮段落和结局都落在现实逻辑,她俩的辣手并不突兀,甚至引人深思。毕竟是新浪潮一代,保持住了他们当初最为动人的创作观念——现实中的人其行为的不可预期。
《寄生虫》则尽力规避假定性,以预谋来代替巧合,寄生的贪念不断膨胀,连锁诡计之后,全家人竟然都寄生在一个主家,随后遭遇到了寄生得更加名副其实的“前辈”。在人物关系方面,则抽离了现实可能性,彻底以寓言故事的方式建构,两个底层家庭费尽心机争夺寄生在一个上层家庭的权利,构成不稳定结构,随时会崩塌,家庭之间陷入你死我活的境地。奉俊昊的阶级寓言,借助家庭,使观众在情感认同上容易共鸣,节省了诸多假定前提衍生的认同成本,先天的情感羁绊,比《雪国列车》更严密精确。
概括来看,两个故事都是佣人弑主,但展开发现是迥异的两个立意。《冷酷祭典》的女佣苏菲被家主亨利剥夺了交友的自由、被大小姐米兰达揭开了事关尊严的秘密、被教会神父收回了行善的机会以及挑剔富人的权利……这一连串的压制积累了杀意,自尊不停被抽离,最后当苏菲意识到自己“能杀”,她就扣动了扳机。《冷酷祭典》里女主角的杀意并不是被触发的,而是瞬间觉醒,本能在意识前。本能发现自己手里有枪,顺势一扣,就像《七武士》里的村民扎死了强盗,对方倒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可以杀死强盗,那些他一直视如恶鬼的强盗。
《寄生虫》的司机在故事一开始就已经认了自己在底层的事实,他对自尊久已陌生,杀人是因为更具体的事件刺激。身上的穷人气味被雇主嫌弃、承载一家人的温馨蜗居被大水淹毁,杀人之后的精神压力,还要被迫加班扮演印第安强盗供富人阶级取乐……这一切并没有升级,只是不断加码,把弹簧拉到头以后,最后再加上一个外力。最终触发的事件是女儿的死,以及他被剥夺了抢救女儿的权利。奉俊昊的剧作理性,是把所有能够积累杀意的事件按照逻辑渐次摆出来,杀人者的杀意清楚明白,无需观众费思量。
《冷酷祭典》是尊严被践踏以后的暴力反抗,而《寄生虫》早就抛弃了尊严,在温暖的家庭里,父亲早就没有了尊严,他们要的是活下去。这里必须指出,因文明程度和社会的伦理属性不同,《冷酷祭典》在环境上也很难真正启发到《寄生虫》——苏菲弑主、让娜挑衅捐赠者,并没有所谓的“僭越”,在故事里的法国,苏菲和雇主之间是平等的雇佣关系。让娜一贯挑衅权威,轻率地嘲弄中产的伪善。嘲弄有产者,被反复强调,几乎成为让娜的标志行为。让娜崇拜的影星保罗纽曼,曾是好莱坞“反叛”形象的代表,比如《铁窗喋血》。让娜的嘲弄,是一种自尊的夸示。嘲弄中产阶级,在《寄生虫》里几乎不可见。《寄生虫》里的两个家庭都认命,安于阶级地位,哪怕有可能跳出底层,都难免陶醉于片刻安逸的懒惰本性。《寄生虫》始终强调的是阶级固化之后,“赖活”成为生存习性,这一前提带有极强的假设意味,充满寓言特征。
奉俊昊导演在法国领奖,感谢法国导演前辈,是真正受到了启发?还是出于东方礼数客套了一把?不得而知。
夏布洛尔并未明确赋予苏菲和让娜杀意,一连串的遭遇铺排好,并没有在当场给出刺激事件,见面说两句就开枪了,其他家庭成员连说话都省了直接干掉。《冷酷祭典》里,苏菲枪击亨利以后,潜台词大概是“原来还可以这样,接着干!”
苏菲只是单纯地维护自尊,哪怕被解雇也没想报复主家,更谈不上杀人。夏布洛尔没赋予苏菲“想杀”的心理过程,只是直接让苏菲拿着枪意识到自己能杀,瞬间的认知,爆发出毁灭力量,在好莱坞的叙事传统之外。角色因处境变化而激发心态变异,瞬间情绪爆发,形成更具现实感的戏剧性。
邮递员让娜也没被赋予杀意。因为意外,让娜永远失去了女儿,其他人又让她失去了辩解的可能,把她视为杀害至亲的恶毒母亲。无从诉说的她,被派到一个陌生的小镇,邮政系统帮她远离流言,也同时放逐了她。让娜在教会做义工,帮忙挑拣受捐衣物,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是放肆而快乐的,因为她能够借此机会去挑剔那些以慷慨自居的人们,嘲讽他们的伪善,令她获得了某种意义的平等,一直以来被人污名化的她得以宣泄。然而这最后的出口也被教会封死了。即便如此,她也顶多是要陪着苏菲去拿行礼顺便在亨利的别墅恶搞一把出出气而已。当苏菲意识到可以杀人之后,让娜也跟着开枪了,最后她直接死于车祸,被神父所乘的车撞死,更具讽刺意味。她唯一拿走的“赃物”是那台录音机,播放着她和苏菲的“罪行”记录,又一次被“代言”,她永远丧失了自述心路历程的机会。
苏菲和让娜,同样背负着杀害至亲的流言,等到两人真正杀人的时候,却都后知后觉,这是夏布洛尔辛辣的主题先行。
太多故事喜欢先铺垫“想杀”,进而布局了阴谋,主角的犯罪计划能否按部就班执行成为叙事动力,拉上观众做了共犯。希区柯克的风格化悬疑故事、黑色电影中奔向宿命的犯罪,再到当代犯罪电影,故事里的角色似乎本能就是要犯罪,并且都具有犯罪自觉,并且每人的犯罪天赋都不低,观众更是乐此不疲。比如《天才雷普利》,观众在认同了男主角之后开始担心他能否成功杀人,不自觉就被操纵了意识。
以前不懂为什么《冷血》的地位无可取代?后知后觉,发现作者从真实人物真实事件中带领我们发现了杀人者的犯罪冲动,尽管他们一开始也是“想杀”,但是,与刻意营造的戏剧性不同,他们杀人之后没有变化,回归空洞的日常,似乎杀人只是个插曲,剥离了戏剧性,不假思索地杀人,令人不寒而栗。
《冷酷祭典》里,苏菲从一登场就被人告诉要做什么、怎样做,从一家辗转到另一家,她刻板地执行着自己的习惯。甚至连“反抗”,也要被人告知怎么做。雇主家的女儿米兰达是家里最主张民主平等的人,她一直在提醒苏菲不能逆来顺受。邮递员让娜更是,她始终在为苏菲鸣不平,提醒她被剥削的时间和自由,似乎被资本家欺负的人是她自己。这些人的提醒,让苏菲逐渐有了反抗的行为,她因为读写障碍而缺乏主动认知能力,是被身边人“启蒙”了的反抗意识。即便如此,依然不足以推导出苏菲杀人这个血腥结果。
米兰达因为无聊而拉上苏菲玩儿游戏,是传统的问答整蛊游戏。游戏,是消弭阶级差异的平等行为,米兰达一直试图对苏菲平等相待,可这游戏有个前提——识字,这就让苏菲失去了玩家资格,她在游戏中暴露了自己一直苦心掩盖的事实,伤痕累累的自尊被暴露,再没有遮蔽。米兰达识破苏菲的借口,瞬间确定了苏菲一直隐瞒自己的缺陷。她的“知道”原本是一种体恤,在这里反而加重了不平等。因为她的知道源于她受过高等教育,她学过见过听过,才会有这个判断。接着,米兰达以“知道分子”的口吻教导苏菲:有很多跟你一样的人,只要方法得当就能学会,我可以教你,爸爸也可以送你去巴黎学……这一切的善意关切,彻底否定了苏菲所做的一切努力:她从得知自己的缺陷,到面对它,进而背负着它被身边人歧视,步履维艰,隐藏着自己,努力适应社会。米兰达始终在强调“你可以被改造”,而从未想过苏菲的处境,对有缺陷的人持改造态度而非接纳,暴露了她居高临下的立场。
苏菲情绪失控,以揭短的方式骂米兰是荡妇,并要挟对方保守秘密。心智如孩童般单纯——你的不光彩我也知道,咱俩谁也别说。没想到,米兰达输得起,她可以让自己怀孕的秘密被曝光,之后不受损失。但是苏菲,可怜的苏菲,她的秘密暴露了,她就什么都没了。苏菲的这一行为被雇主亨利(米兰达的父亲)判定为“敲诈”,这个指控本身带有悬殊的差异,因为敲诈一方注定比被敲诈一方贫弱,这一指控隐含了悬殊的阶级立场。
隐瞒自己不能读写这件事对于苏菲有多重要?导演在后面给了参照。即便面对她唯一的朋友和依靠——让娜,苏菲也没说。直至死亡,让娜都不知道苏菲不识字。让娜自称喜爱阅读,并且擅自从苏菲雇主家拿走《茫茫黑夜漫游》,她有令苏菲羡慕的能力。借走的书,被刻意强调,让娜说她妈妈的名字跟书作者塞利纳同名,也暗示了导演对弱者犯罪的思辨认知。
《冷酷祭典》以现实的手法写足了犯罪情境。行凶者对自己的杀意不自知,是夏布洛尔的妙笔。更可贵的是,尽管夏布洛尔是主题先行,依然把苏菲和让娜刻画为具体的无限接近真实状态的“人”,而非“角色”。让娜和苏菲在成为好友的那一刻,彼此感受到平等,萌生出女性之间独有的理解和接纳。她们都约略拼凑出彼此的阴暗过往,由挑衅到调侃,平等相待。夏布洛尔对弱者的关怀,春雨润物般,不着痕迹,令人敬佩而感伤。
我们全都是笨蛋,哪怕坐在全世界最大的宝座上,我们仍然坐在自己的屁股上。--蒙田【法】哲学家
作者/西蒙:二十世纪是个特殊的结构,上半叶全世界人民备受煎熬,而后半叶往往被人们视为抚平上半叶因战争、剥削而造成伤痛的自省过程,此时所有的社会气息开始混淆,资产阶级不再以傲慢无礼、野蛮压制的姿态展露胜者的自信,而是以知识、教养为主导的精英范式无声地垄断一切美德与智实、善良与自由,于此在悄无声息/文明渐起间予以平凡的一代致命的一击。如此暗伤平凡的布尔乔亚阶级也因此被尼采称为"有教养的市侩",这一社会性质较为凸显的是在法国新浪潮期间,法国导演克洛德·夏布洛尔的经典作品《冷酷祭典》中:文盲的女主最终在变态社会的驱使下对充满伪善姿态的精英阶层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屠杀。主人公生冷疏离的形象再度因心中不断扩张的暴力因子得以显影。而导演所揭露的伪善暗伤与暴力屠杀,这二者的残忍共生,也普遍成为那一代平凡群像心中难以言喻的症候。
[法]《冷酷祭典》 La cérémonie (1995) 类型: 剧情 / 惊悚 / 犯罪(片长112分钟)
夏布洛尔电影的生冷性让我不得不开始相信尼采所说的"上帝已死",因为我要想读懂那样一个错综复杂的人,我就必须将焦点对准于人本身,但在后半叶社会分化严重的欧洲,我们很难试图去平述在那期间夹缝生存者的苟且或追逐。
而在这一部法国犯罪片《冷酷祭典》中,夏布洛尔不再以传统主流的叙事公式来呈现普世的爱,而是用独有的"宿命论"角度,再度完成了对精英阶层/中产阶级/布尔乔亚阶级裸露式的批判,以及对夹缝生存者的同情与对犯罪精神肖像的再度审视。
电影简洁的叙事使得观众趋向看清人物心理轨迹得到可能。女主苏菲藏着文盲的秘密来到中产阶级乐里芙一家做女佣,最终因秘密被发现诱发犯罪行为而屠杀其一家人。
电影开端处,乐里芙夫人凯瑟琳带着苏菲从一端的火车站穿过长长的公路来到别墅家中,交代了家中环境并安顿好苏菲住处随后离去,留给苏菲的是一台笨重老旧的电视机与一间普通的卧室。但始终冷调的画面与苏菲的性格总是默契的调和,也就注定了这即将是一场虚无的生活。
乐里芙一家是典型的精英阶层,时常一家人相拥在沙发上听着歌剧《唐璜》,聊着平日里喜爱的音乐家,计划着下一次旅行的准备,一点也不沾染世俗的忧愁。如此般的精英肖像让我们向往的同时甚至毫无憎恨,只因那是被推崇的社会风气以及被称之为"文明"的时代。
而我只能将其称为"文明的阶层",他们富有知识但却也可以选择性的摒弃或是厌弃穷人的价值,凯瑟琳的丈夫乔治,得知苏菲是文盲而为此感到耻辱,听闻传言让娜杀了自己的孩子对其渐次侮辱,不自觉间以精英至上的口吻钉死了"苏菲"甚至邮局打工员"让娜"的命运--一群平凡至死的下层人。
在资本兴起的后半叶,我们不再以绝对贫富来审视人的姿态,而这种病态的分类标准却渐渐被文明曙光下的"知识权利"所取代。当镜头扫过苏菲眼前笨重电视里无趣的广告、滑稽的表演、笨拙的手语、厌恶文字的眼神时,我们总是能在电影语境中不自觉或自觉的与乐里芙家书架上那些排列整齐的读物、那一张莫扎特像、那昂贵的收音机、厚厚一叠的剧本相互联系。虽然说我们离物物交换的时代过去很久了,但是人们心中摆脱不掉的成见被导演夏布洛尔利用空间物像记忆而得以放大甚或警示。
为了加强阶层的分裂性,电影时常选择一边出现娱乐吵闹的节目声而另一端则是充满哲学渊博气息的古典乐,一个在二十世纪末立体的、孤立的人社世界得以解构。精英阶层掌握着社会规则,人性价值的赋予权成了他们麻醉自我的惯性,与此间他们再度丧失了文明的自觉性,也使得精英至上成为了时代悲剧。
从上半叶战乱的大背景之中,人们在电影创作上开始不断找寻新的出口,淘汰不合时宜的叙事结构,正如《电影手册》的主编巴赞对电影所倡导的要有"主观的现实主义",打破传统影片中的"僵化状态"。
《冷酷祭典》正是遵循了法国新浪潮价值体系的期望而富有价值的艺术创作。夏布洛尔开始冲破让·阿冉式的犯罪特征,通过透视欲望原罪,来开启后犯罪时代。也就是说当人们不再因"面包"而犯罪时,畸变的犯罪快感成为了犯罪的主导因素。
邮局打工妹让娜与女佣苏菲的友谊是电影中为了驱使人物曝露深层真实性格而存在。实际上她们是孤立于社会中的二者,一是她们身为社会成员却没有像乐里芙一家所谓的家庭语境,二是她们没有对未来的憧憬能力。上层阶级的气息压令她们窒息,唯有畸变的心态才能使得她们平衡内心。
让娜厌弃选美大赛中只因高个子、金发女人而胜的凯瑟琳,难以平忿于因老旧汽车出故障而被梅琳达侮辱的举止,甚至被乔治恶语伤人唾弃自己毫无教养甚至下流。这一切却在有限的空间里,因为苏菲的存在,而使得让娜的仇富心态日后逐渐飙升,畸变的内心环境也使得人物成为后犯罪时代的典型。
所谓驱使让娜与苏菲最后屠杀乐里芙一家的内驱力是在于个体的仇富心理,但电影对其内驱力的表现形式略微残酷,导演避开自然光线的出现,是为了揭示出当精英阶层占社会主导地位的时候,垄断的不仅仅是资本与知识,甚至是阳光、微风这一电影语言所潜藏的意义。冷酷孤身的苏菲住在乐里芙家的阁楼上,习惯性的拉上窗帘,唯一的乐趣被低俗的电视节目取代,不识字的秘密决定了苏菲与人相处距离的远近。
在夏布洛尔眼中所描述的苏菲是这样的:一个毫无情趣而冰冷笨拙的俗女。阅读困难的落俗女性与欣赏歌剧的精英阶层在一个屋檐下,前者显得万分冷寂,在陌生浩瀚的文字系统中携带着的一切美德与智实、善良与自由,在苏菲意识系统中只剩颤悚与剥削。
夏布洛尔大规模的裁去了复杂的台词,以歌剧为背景音乐的形式,来混突破现实中人的地位性转型,使得拥有歌唱家梦的让娜与不受文盲所束缚的苏菲这二者的自我解脱成为可能。苏菲隐忍的文盲秘密被乔治视为异类,知识教养的缺失造成了人性的卑微,当苏菲真正的开启了那一枪之后,我们才最终从歌剧所渲染的幻景中醒来,原来一切的仇恨与厌恶都不是无声。
最后的屠杀也并不是犯罪的时刻,那是一出悲剧人物蓄力已久的真正登场,而布尔乔亚阶级的艺术气息最终成为了他们祭典精英肖像的献礼。我想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称赞道:人因思想而高贵时。那他一定忽略了高度歌颂下人的不自觉性。夏布洛尔在最的结局中,牺牲了人物正面的面部特征,而以眼前的黑夜为底,在镜子的侧影中才彻底地呈现出所谓的后犯罪时代的平民像,它们在真实与虚构间,显露出的是那般无助与同情,更充满冷静与惊骇。
在《冷酷祭典》的角色构造看来,男性与女性的比例往往影射着一个时代主权的分配,而对于主权者而言,与此之下的一切纷争都是人们无谓的挣扎,甚至是平凡人仅单纯的追求自由的权利,都变成上层人的轻蔑之举。
乔治作为唯一一个完整的男性形象,掌握着家庭权利以及社会地位的同时他也以教育者的姿态主导着孩子们的价值观,女儿有着良好的性教育,儿子也具备成长的独立性。以至于布尔乔亚阶级能够通过代际关系从而不断扩张其本固有的精神价值。
但正如让娜所言:"这些富人的烦恼与忧愁也只会是在于买车的时候该选什么颜色,又或者他们在争家产的时候又该如何争取最大利益。"个体的高度差异和社会对穷人的非暴力淘汰使得人们心理冷酷的因子不断膨胀,甚至连带着剥夺了他们出场亮相的权利。
苏菲与让娜最终道合,其实都逃脱不掉二者骨子里对人性存在"弑"的意识形态,"弑"在片中也就构成了人物潜抑的犯罪内驱力。在后世纪以资本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依旧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秩序中,苏菲是个"弑父"的文盲女性,在她的成熟意识系统里,"父"/代表着的主权只不过是烈火中被坟烧的肖像。
而嘲讽的是如此消失的男性主权也始终无法填补于苏菲本身的生理缺陷,既定的悲哀成了苏菲性格的命弦,能够让其松弦的也就只有同样"弑"女的让娜了。而让娜失去女儿还是杀害女儿这一真相夏布洛尔似乎刻意的在影片中不给出明确的话语,以至于让娜从头到尾都只是作为一个无人救赎的、无教养的、遭质疑的、被嘲讽的下层人。
当我们再度站在苏菲与让娜的视点解构《冷酷祭典》时,不由的想起电影中乔治亲戚说道尼采的一句话:"好人身上有很多令我反感的东西,但那一定不是恶。"而此时我们带着这句话回到影片最初,乐里芙家的别墅位于林荫小道的另一端,电影中唯一一处具有无限性意义上的段落便是那条长长的、通往乐里芙家的海边公路以及一大片透光的林荫小道。
此后的影像空间不是诙谐就是冷调,以至于电影散发着祭典般难以言述的死亡仪式感。社会无声的掠夺最终带走了一片自由与那些看起来好的东西,甚至神权。当让娜野蛮揭露出富人们奉献的伪善时,她们所看到的是过期的罐头、断头裸体的娃娃、发臭的衣服...她们所得到的是神父的侮辱与辞退。而这一切似乎又应和了乔治那一句辛酸的话:"生活很艰辛,你不识字。"历史的宿命也由此得到清晰,而这般文明的曙光非但没照进苏菲自卑的世界,还在她恐惧的宿命中留下隐蔽的灼痕。
在20世纪下半叶,当同样是以变态、麻木的社会、阶层分化为背景,从而驱使主人公产生"弑父"的行为时,我们将之与20世纪60年代的中国作家苏童写就的《河岸》一书中的"库氏父子"做对比,如果说在库文轩的"弑父"行为中显露的是主人公对"父权"的认同,甚至是对夺回自身"革命话语权"的渴望。那么在夏布洛尔镜头下的女主公苏菲就是对"父权"社会的终结,对"畸形美德"的残酷祭典。当一切有声的暴力痛苦都已然悄逝时,人们得到的并非是重生,更多的是哑语式的禁锢与自我困境式的永生。
西蒙·结尾:承认自己是个参杂社会性的过程,期间有人学会伪善,也有人垮掉。但在社会气息的混淆间,人们开始学会共生,也因此我们再也无法忽视掉"文明"所要求的人性自觉。非暴力的恶魔登场令平凡的我们始料不及,而阻止这一切再度暗伤平凡时,我们作为后起的一代就必须意识到,惊堂木的时刻已经不复存在,需要更多人消除既定阶级的优越感,否则不是每一出残酷前都会有"一声醒木万人惊"的警示。
去年的《寄生虫》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除了《寄生虫》本身的高质量以外,个人认为它取得社会的最大公约数的支持。而获得这种支持的很大原因是《寄生虫》是以家庭的价值观为基底的,无论阶级社会怎么黑暗,基宇都留在母亲身边,并爱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能引起那么多人的共鸣。家庭是人类所共同的情感,把角色设置成家庭让观众可以快速理解人物的情感联系,比如奉俊昊导演的前作《汉江怪物》,主人公就设定成一家人。
而在这部夏布洛尔导演的《冷酷祭典》中,尽管依然是底层攻击更高阶层的故事,就没有这样的价值观为基底了。事实上《冷酷祭典》的作为更高阶层的佣人的女主人公从来没有过实现阶级上升的希望。电影有很多关于镜子的构图,比如女主角离开的时候,就是从镜子中离开、女主角和自己的朋友交谈也凭借镜子和她处在了同一个画面,镜子这种东西在电影里很大程度上隐喻着人精神的另一面。电影就聚焦于这个更真实的故事的进行阶级报复的人的精神世界。
电影的另个有趣的线索是女主角房间的电视,电视一开始被女主角看各种无营养的电视节目,女主角的朋友喜欢在上面看电影。电视某种意义上是毒害底层思想的东西,房子主人的女儿就抱怨在人家房间里放台电视是让对方变蠢。但是电视其实是给孤独的来自底层的女主人公创造了一个私密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她可以封闭自己。当男主人打电话要求女主角为他拿文件时,因为这个要求会暴露女主角是文盲这个她极其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信息,她先是挂断了电话,电话再响,她马上上楼打开电视并且调大电视的音量来“掩耳盗铃”假装听不到电话的声音与前来拿文件的司机的声音。电视就为女主角创造了一个私密的空间,隐喻着女主角在自己内心空间的自我封闭。有趣的是当一家人开除女主角后又把电视搬到自己的空间客厅,不过他们看的不是没营养的电视节目,而是高雅的歌剧,尽管观看的媒介一样,但是富人仍然想在内容与穷人做区分,但是他们其实也是在自己给自己创造的空间里只能听到歌剧的声音而忽略了女主角和朋友的声音,最后迟迟地注意到却迎来被杀的命运,这也是对于媒介的另一种批判:无论媒介承载的东西可以多么丰富,媒介本身就是创造某一群体的共同认同,是一种封闭自己于自己的阶级与身份而不去寻求更广泛交流的证明。
《下女》中四个女人都围着一个男人转,男人成了香饽饽,一脸痛苦地跟甲睡觉,跟乙睡觉,还要苦苦拒绝跟丙睡觉……这是一个密闭空间的故事,大家仿佛都看不到外面更大的世界,更多的男人。
一棵树上吊死。下女最后一定要跟男主殉情。孤注一掷,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电影让下女用尽手段一度变成上女,女主人没日没夜辛苦踩缝纫机贴补家用,还要给下女做饭吃。但即便如此,男主在家还是可以什么都不做,继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社会阶层的差异在一开始就显现出了狰狞面目。男主将女工写给他的情书交到工厂,导致女工下岗,结果女工走投无路,只有自杀。上层社会的一粒沙,落到下层人民头上就是一座山。
不被逼到走投无路了,谁会轻易动杀念呢?
《冷酷祭典》中女佣终于举起枪,对准了她的雇主。
女佣做饭好吃,做事勤勉,也算是任劳任怨。就算交友不慎吧,和朋友出去玩前也是帮主人将生日宴会的食物都准备好了才走的。
女佣唯一的缺点是文盲,她试图掩盖——不掩盖估计这个工作都找不到吧。结果最终没能掩盖住。男主人怪她耽误了他的工作,他派司机回来取文件,她不敢让司机进门。
她耽误了他的工作,他就要剥夺她的工作。致命一击是男主人辞退女佣前跟她说,不会给她写推荐信。对于他来说,这合情合理,女佣先威胁女儿:如果她把她不识字说出去,她也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家人。富人怎么能够忍受被穷人威胁?你凭什么!于是一定要用更大的威胁赢回来。可对于女佣来说,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因为可能没推荐信她以后再也不能找到工作了。本来穷人的选择就有限,你掐断一条路,那可能就是她唯一的一条路。
而富人忘了,原来还会有这样的下场:赢了穷人输了命。
富人每次都吃亏在看不起穷人。
电影中有很多处表现贫富差距的情节。捐到教堂给穷人的衣服,很多是有钱人不要的垃圾;女佣给富人做了精美的晚餐,自己只能撕骨头上的一点残余吃;朋友招待女佣吃的是林子里采的蘑菇,还有一次她们只能在家里喝咖啡,没有东西吃,镜头一转,富人家在吃肉……一家人讨论这个肉做得怎样怎样?富人关心的是肉做得好不好吃,穷人操心的是能吃什么?
《骗子》里的骗子只能骗穷人,因为穷人见识粗浅,分辨不出珠宝的真假。于是他们一招鲜,骗遍天。但是在富人那里,派对上偷一个烟盒都会被发现。因为就你穷,就你会在意这个烟盒,就你是小偷。
《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中歌尔德蒙这只小狼狗一生遇过那么多女人,他有颜值有身材有才华,但也没有因此能跻身上流社会。他被有钱人的女儿骗,她们就算看上他的身体和才华,也不要跟他有爱情。有钱人的爱情都是有条件的,比如老师的女儿要量产他的木雕才肯嫁给他,他不同意就觉得不识好歹,赶出门去。这不是爱情,这是施舍。只有女佣真的爱他,不要主人的三枚金币也要跟他私奔,三枚金币可能是女佣这一生一下子拥有的最多一笔钱了。最终,她还为他献出了生命。
上流社会给与歌尔德蒙的只有毒打、辱骂、陷害、欺骗……但是纳尔齐斯要保护他,就必须成为修道院院长,必须有力量,必须有权势,必须舍弃与他相爱。最终也还没有能够保护得了他,因为纳尔齐斯还是不够那些真正上流社会的人那么坏。
《玩偶》中的穷人终于没有死,因为她爱的也是一个穷人。西岛秀俊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他爱的菅野美穗。社长要把千金嫁给西岛秀俊,这是改变阶级的最佳途径,于是连西岛秀俊的爸妈都苦劝他接受,宁肯去菅野美穗家下跪求对方解除婚约。
菅野美穗自杀,没有死成,疯了。西岛秀俊去精神病院把她接了出来,两个人绑在了一根绳上,行走在日本美丽的四季山水里。他们都舍弃了上层社会,甚至也舍弃了自身的社会阶层,从物质走向了精神。北野武也没法告诉我们他们一直走一直走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可能是靠着一口仙气……
美国人喜欢拍“美国梦”,既然是梦,那就可以光明正大不切实际。《甜心先生》里著名经纪人男主是落魄了,平凡的女主才有机会爱上他。不然,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他在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根本看不到外面同一公司的她;坐飞机也是他在商务舱,而她带着儿子坐经济舱。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他事业有成,手里有无数体育名将,美女在抱,就要结婚,他和她没有任何机会交集。
当然交集也是在电影里。落到现实中,他落魄了,为了东山再起,可能更要抓住原本的女友不放。或者一时之间也不会想要再恋爱结婚,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可爱但平凡的单亲妈妈女主可能有机会一夜情,还是没有机会再婚。
《银行家》里除了阶层的问题,还涉及到种族,黑人连受教育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谈什么当银行家了,从起跑线上就剥夺了你攀越阶层的资格。男主有天赋,好学,有能力,但需要出面的场合,还是要让一个白人男性代替他在明处洽谈、签约。看似他是他的牵线木偶,可其实是男主见不得光。最终还被上流社会白人陷害,入了狱。幸亏男主还是聪明的,留了一手,狡兔三窟,之后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大家努力改变阶级,改变命运,不就是为了享受更高的阶层所带来的种种好处吗?物质上的富裕,精神上的居高临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所以《座头市》中黑社会的骚操作虽然足够安全,但是令人无法理解。为了逃避穷人的追杀,于是把自己扮成更穷的人。不能享用掠夺来的财富,还要服侍别人,甚至被别人辱骂……结果遇上一个“瞎子”杀手,鼻子特别灵,相遇之间就闻出了他身上的阶级臭味,到底还是全盘皆输。
最后,仍旧被杀了。
《座头市》里的穷人比富人开心多了,他们赌博、喝酒、弹琴、跳舞、嬉戏……只要不被富人压迫,穷人就能过得很开心。
于是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劫富济贫的杀手。杀人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看,他们手起刀落,恩平怨消,哪里还需要下女们动手。
杀手,才是社会维稳的关键。
所以,做下女不如做侠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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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骨髓的自卑感只有两种出路,毁灭对方,封闭自己,这部讲了前者。
荒诞。。。我倒是觉得有钱人的女儿挺好的,天性善良还主动要交Sofie识字。我倒觉得不是什么中产阶级和穷人的冲突,没那么深刻,就是个thriller而已~~ 镜头、剪辑和音乐倒是原始和粗暴~~
中产阶级跟无产阶级是永远没法互相理解的,除了在看电视这一件事上。今天的中国跟电影里描述的那种对立一模一样,医患关系、贫富关系、官民关系。下层人对上层人的憎恨也许真的与那个人本身的品格或道德无关,而是憎恨他所代表的那种生活,那种我永远无法理解又让人嫉妒得发狂的生活。
矛盾逐步积累,一步步提升冲突可能,直到最后张力释放。阶级差别和斗争,虚伪性和不能说的秘密、自卑。表演很好地表达了意图。还是要掌握文化啊——细心伪造现场最后还是没想到会有录音而且落入警察手中吧——向书籍(文化)射击是不对的。中产阶级审美趣味。构图提示矛盾和隔阂。莫扎特。歌剧和屠杀。
3.5 严重恍惚了,看片的过程中一直觉得于佩尔一人扮演了两个角色。。。实际如果真的这样是不是更牛呢
8.0/7.5 在琐碎的生活耗尽了片子百分之90的时间,剩余的时间里,两位女人干净利落的干掉了一家四口.凶杀就这么简单,人心就是这么难测,温柔与狂暴,秩序与杀戳原来只是一指之遥,人类的良心在工业化的精密面前毫不留神就异化畸变.
2009年电影节错过,想来真是一场梦;大肆评论的所谓阶级差异和没文化真可怕都不是重点,两个女人冷酷背后的故事像是隐匿于画框外的无形黑手,这才是掌控整部影片的核心;片名传神,冷酷之祭典;一路克制,结尾爆发真爽!道具、服装真美,俩女主绝配。
弱者的反抗往往是粗鲁和令人猝不及防的。
片中对“电视”和“文字”作为媒介的特殊处理太有意思了,“文字”是资产阶级的装饰物,也是穷人无法逾越的障碍。资产阶级为了麻痹穷人在她的房间里安装了电视,但同时,他们自己也将引以为豪的音乐和电影投射成家中扁平的荧幕,这无疑暗示着笼罩在资产阶级之上的另外一种权力:电视的来袭。于佩尔最后死在神父的车下,这难道是一个巧合吗?蝼蚁屠杀了大象,但它的身后还站着教会,他们接在富人之后扼杀无产阶级的暴乱。
三星半。夏布洛尔的故事从来都是引子,人才是关键。但他解析的重点又不是这个人失常的原因,而是着迷于那种逐渐失控的状态。他很有风格,绝不无趣,常常又有妙笔,比如对这个故事结局的把控。但是总让人抱有疑问,这种矛盾与黑暗是否真的导致这样的必然结局,还只是为了讲述艺术的一种表达。
四星半,剧作与表演无可挑剔. 夏布洛尔不仅展现了资产阶级的两面性,同时也发掘了无产阶级的两面性; 缺乏教育的粗鲁的穷人有什么理由不让那些富有教养的中产们统治,在体面的精英阶层的雇佣下又有什么理由不唯命是从呢?对这问题的回答决定了观众的立场与对"仪式"的解读. 然而电影(大银幕)终究属于资产阶级的消费品,被宗教与酒精――而今则是电视/流媒体――所麻醉的无产者,则在"仇富"的帽子下永陷于无知的轮回之中. P.S.看的时候认出片中的《唐乔万尼》是卡拉扬在Telemodial所制――这意味着我在智识上与被射杀的一家处于同一阶级,正与评论区批判两位女主角的观众们一样.
雇个保姆就相当于自己在家安插了一个阶级敌人,随时可以以无产阶级的名义大开杀戒。
4.5 昨晚看“分居”的时候就觉得阿姨跟Sandrine Bonnaire很像,于是开始很期待今晚,也许会是“Persona-1966”+“Riten-1968”。当Sandrine阿姨第一次沮丧于自己看不懂纸条,我的心便开始疼。一直疼到最后。最后开车撞死阿姨的还是那个死人牧师!他妈的。
自卑是个人问题,对比现在这边的剥削程度,这家房主对这女佣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我倒是觉得这两人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有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是人类永恒的矛盾,阶级在哪都一样。8.2
其实那则说“没有存在贫富压迫只不过是两个白眼狼”的长评,就能代表大部分处于“富人阶级”而不自知的人的想法吧。我们已经提供得够好的了,给予得够多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知满足,怨声载道。即便我们叫你女佣,饭桌上谈论你的长相,把不要的电视丢给你用还觉得是一大恩赐,将擦完手的手帕扔在你的脸上。但我们提供你们食宿工资,愿意花钱让你学驾驶,对你好言好语的,还不够么?上过学的人最基础的识字也能做到,而女主不能,因为她从最开始就被夺走了资格。社会发展到现在,掠夺早已不再明晃晃血淋淋,手段改了,本质却不会变。
建议翻拍个中国版本:资产阶级家庭换成封建地主老财,文盲保姆换成大宅丫鬟,与贫农出身的寡妇渐生拉拉之情,挣脱了旧社会的礼教束缚不说,还携手加入了为穷人谋福利的XX党,最终在阶级斗争的号召下抄起枪杆子把旧东家灭了门翻身做主人,虽然拉拉爱人不幸壮烈牺牲,丫鬟却在朝阳的照映下走向美好的明天
我靠!结局太牛逼了。前面慢点儿什么的总之一切都能原谅。两个女主间的感情非常暧昧,说是什么都可以,但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如果你真觉得老板一家很无辜又善良、两个女人没文化又恼人那就正中夏布罗尔下怀咯!
无产阶级被“教唆”被“煽动”而革命的冷酷寓言,平淡生活中竟然充满杀机,最后的爆发很有冲击力。
典型夏布罗尔,希区柯克的好学生(可能也拐弯影响到了欧容的风格)。暧昧的道德评判(不过显然还是同情资产阶级多一点……)。通过音乐来精确控制气氛。
桑德丽娜波奈尔和伊莎贝拉于佩尔的演技……牛逼啊……片子很好看,晚年的夏布洛尔够水准的,他自己也承认在改编时赋予了两个角色更多的魅力,我不知道波奈尔和于佩尔为什么这么迷人,是她们解析角色的方式?总之构筑了一个可信又美的电影里的小世界